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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还没有信心一定能填完,建议谨慎跳坑或屯文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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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

不管怎么说,战斗之前,觉总还是要先睡的。

“实在太累不想走回塔楼了,校内又不能幻影移形,”黄少天伸了个懒腰,转头看向房间的主人,“王院长,今晚地窖的大床能分我一半么?”

不等对方回答,他又立刻补充:“就睡一觉,放心我不做什么。”

王杰希合上手里的书本,仿佛在斟酌这句“不做什么”由他说出来是否具备可信度。

“浴室柜子里有新的盥洗用具,你直接用飞来咒能召唤出来。”

“见过啦,梅森瓷的漱口杯,海岛棉的毛巾,边角还用银线绣着你的名字缩写,上次就想顺走了。”

“可以让他们也给你定做几套。”王杰希说。

他们指的一定是对角巷那几间只为巫师贵族服务的百年老店了,黄少天吹了声口哨。

“那倒不用,我没那么讲究,偶尔享受下就好。”

十分钟后他带着一身水雾气息从浴室里钻了出来,属于蓝雨的印记暂时从身上消失了,他整个人裹在一身墨绿的丝绸睡袍里,脚踩同色的拖鞋,和整间屋子的色调不能更融洽。王杰希看着他,简直有种错觉:这个人已经和自己在这里生活了许多年——如果这一刻可以被记录。

 

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有些怪异,黄少天当然觉察到了,他率先爬到床上,赤着双脚盘坐在那。

“你还不来?不会这时候还要批改作业到天亮吧?”像是要打破什么似地嘀咕着,又从枕边摸出本小册子来,“哈,你每晚睡前还读诗?还以为你梦里都是各种魔药配方呢。”

“偶尔看看,诗歌和魔药本来就有某种相同之处。”

“今晚的睡前诗可有人念给你听了,”黄少天低头一阵哗啦啦翻动纸张,停下来清清喉咙,“就这首吧,我喜欢短的,念了啊。《房屋》:你在早上碰落的第一滴露水,肯定和你的爱人有关。你在中午饮马,在一枝青桠下稍立片刻,也和他有关。你在暮色中,坐在屋子里不动,也是与他有关——你不要不承认。”

“嗯,我承认。”

王杰希走到床边,抽走黄少天手里的诗册,低头衔住他的嘴唇。

像落入旋涡,黄少天微微眩晕着,根本无法拒绝,顺势主动抬起双臂揽住垂下的后颈,用力把舌头送入对方温暖的口腔,专注而激烈地回应——夜晚是面放大镜,意乱情迷来得太过容易,在此之前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身体里会有这样汹涌的感情,就算那是被魔药诱导出来的。

但在喘息着分开之后他决定还是要找回点场子:“你这强行接梗的调情方式也太生硬了吧,跟往猫嘴里扔跳跳糖有什么区别?”

王杰希想了想:“所以你是在建议我多开发几种让你闭嘴的方式?”

黄少天震惊:“我能问问你把那个严肃冷淡的魔药大师给怎么了吗?”

“大概丢在某间万应室里了,”魔药大师莞尔,“什么时候你陪我去找找。”

其实他的确不怎么习惯用语言表现亲昵,但现在每一秒对他而言都是珍贵的。

“其实我是怕以后没机会在这个房间过夜了。”过了会黄少天突然低声说。

王杰希一愣,立刻意识到他是在解释为什么会想要留下。

有一点自嘲意味,但并不是多患得患失,更像是直接把所想表达出来,纯粹恋爱中人的想法。

你当然拥有这个机会,只要你愿意,王杰希想。

但他没把这句话说出来。

此刻他们都落在无法自证本心的困境之中,无论说什么都会被认为是药物作用。也许魔药期限过后黄少天不会再主动来到这里,但至少他会记得今晚。

“机会对蓝雨的王牌找球手来说不是想要就可以抓到手里的东西吗?”

两人仍然离得很近,温热的鼻息扑在彼此的唇沿上,黄少天的眼睛里亮起了光。

“有道理,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他肆意地笑起来,往王杰希嘴角蜻蜓点水般一啄,然后松开手向后仰躺下去,“微草加一百分。”

 

65.

最后倒也确实没做什么。

只是并肩躺在那,漫无边际地低声聊了几句,睡意便如潮水徐徐没上。

没有谁感到不舍,反正共鸣梦也是要同做的。

这样的经历实在很特别。此刻他们同在一个屋顶下,一张床上,轻柔的缎面床单下手和脚还搭在一起,皮肤隔着一层布料相安无事地贴着,这就要转身各自踏入一条梦之小径去了——而在小径的尽头又会和对方再度相遇。

 

梦把黄少天带回到了蓝雨的公共休息室。

壁炉里火烧得很旺,周围没别人,他猜想自己应该是逃课了,反正没人敢来找,正舒舒服服窝在角落里最那张舒服的靠椅深处,把一本练习册盖在脸上小憩。不一会有两个人聊着天从旋转楼梯下来了,都是高一年级的学长,其中一个曾经是魁地奇球队的,那声音他熟。

“就这样?”

“就这样,你还期待会有什么?用隐形墨水写就的一整页甜蜜下流的小情话?那也太难为他们那些装腔作势的纯血贵族了。”

阿尼马格斯的听觉比常人敏锐,不用特别竖起耳朵黄少天就已经知道那头在聊的是什么了,原来那两人不知用什么方式截到了微草某位三好级长的一封私人信件,还是个女孩儿写来的——女朋友?还挺深藏不漏的嘛。

“问题是这位小姐还真聊了一整封信的草药学,简直吓人,女校生活不会就这么乏善可陈吧。”

“谁知道呢,可能她一想到这头收信人可怕的大小眼就倒足了胃口,没心情诉衷肠了,干脆把课堂笔记抄上来应付一下。”

没有比这更无聊的行为了,黄少天在肚子里哼了一声,嘲笑一个人的生理缺陷,甚至算不上缺陷,明明那家伙身上有更多值得嘲讽的地方。然而不认同也不代表他会反对,毕竟那可是王杰希,整个蓝雨学院目前最同仇敌忾的对象。牢牢占据年级第一的成绩和作为魁地奇队长带领队伍力压蓝雨夺得学院杯这两项“业绩”为他在绝大部分蓝雨人心中拉足了仇恨。

尽管黄少天自己更愿意在球场上堂堂正正地打败王杰希,却也不可能公然站出来阻挠这些捉弄对方的小把戏,更不会去跟老师打小报告。过去他们是有些交集没错,但也仅止于交集,离交情还差得远。

“那现在怎么办,这信实在无聊透顶,我敢打赌就算在布告栏陈列一周也没几个人有兴趣读完的,可要是就这么还回去又太便宜他了。”其中一人说。

“还就还了,让他拿回去的时候多费点力气就行。”

“比如呢?”

“比如这两天天气回暖了点,神奇生物课时老师是不是说黑湖的冰层不太结实了?”

“你是说——哈,主意不错,我猜冬眠的巨乌贼一旦被吵醒会很乐意给我们的纯血巫师之光洗个冷水浴的,不过你确定他会去取信?”

“会吧,怎么说也是他甜心小女友的情书,哪怕里面伟光正得连句亲爱的都找不出来。”

“就这么定了,我模仿笔迹在行,写个纸条趁晚饭时人多塞他口袋里……”

脚步和低笑渐行渐远,休息室里又只剩下了木炭燃烧的噼啪响声。

伸手扯开盖在脸上的练习册,黄少天坐起来。

 

肚子已经叫过三遍,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饭都不吃就在餐厅回微草地窖的必经之路上蹲点。毕竟两人不同年级,在别的地方堵王杰希都太过显眼,很难保证不会有目击者。

但……这也太久了点,那大小眼今晚怕不是点了个满汉全席吧!

总之在人没出现前黄少天已经默默骂王杰希一百遍,而当那个千呼万唤的身影终于现身于走廊的那一刻——次奥,他闪身躲到一棵香樟树后,同时在心里大爆语速又骂了对方一百零一遍。

王杰希居然不是一个人来的,走在他身边的还有同年级的伙伴邓复升。

你们是三年级女生吗?回个寝室都要结伴,是不是连厕所要都手拉手去上啊?!想象了下自己当着邓复升的面说王杰希我想跟你聊聊然后把人拉到一边的画面,黄少天简直要窒息了。

那就只能……心念电闪,他从口袋里掏出练习册来,飞快撕下其中一页。没时间了,两人越走越近,他只来得及在上面写下“别去”两个字,顾不上墨迹未干就匆匆折叠起来。

“咦,哪来的纸鹤?”

几秒钟后他听到邓复升带笑的声音。

“不会是给你的情书吧杰希。”

 

66.

未知的凶险已如一层薄纱笼罩了整个校园,可绝大多数学生们尚未意识到周围发生了什么变化。

大考期间,对各门功课空前的专注使得他们对外部世界的感知变得迟钝。

就连早餐期间没有一只猫头鹰送来包裹这种怪事都没有引起议论,餐桌边人人都低着头,边往嘴里塞面包边把书本上容易被遗漏的边角知识狠狠塞进脑子,又或苦思冥想着有没有哪一个障眼魔法能成功让小抄不被监考系统的万能眼揪出来。

这份异样的宁静是被一个人的出现打破的。

当刘小别一踏进大厅,如同石子投入湖水,各个角落里的窃窃私语涟漪般迅速扩散。

学校这种地方小道消息传播的速度向来比金探子还要快,一天前他还是所有人口中那个侥幸没被闪电劈中也没跌成肉饼的幸运儿,而在某几个趴窗户听墙脚的大胆学生把医务室内发生的对话传开之后,转眼他就成了那个“被蓝雨小鬼救了还毫无感恩的混蛋”。

瞬即又有眼尖的人发现了他别在学生袍领口上那枚熠熠生辉的绿宝石,那显然是王杰希教授的私人物品——所以说刘小别在害得别人至今卧床不醒之后,非但没有受到任何惩罚,似乎还得到了微草学院长格外的庇护。

凭什么?

窃窃私语汇集的声潮在他端着餐盘经过蓝雨长桌的时刻达到了顶峰。

——看啊,南瓜汤鸡蛋面包鲑鱼卷,难得这家伙现在还有这等好胃口。

——好胃口算什么,纯血少爷想吃什么在房间打个响指直接让小精灵送去床边都行。

——说不定一会考试闭着眼都能拿个年级第一,反正有特权嘛。

——呵呵,小卢知道自己拼着性命救了这么头白眼狼吗?该躺在那的人应该是他才对。

刘小别始终板着一张苍白的脸,以一种旁人眼里近乎于倨傲的姿态,充耳未闻般地从他们中间走过。

十几岁少年的心中自有一道正义的准线,它无关法律、道德、立场这些成人元素,而是一种集体意识既简单又微妙的体现。随着刘小别这次的“触线”,以及“触线”后冷漠的态度,让这种由正义感引发的斥责和鄙薄在整个大厅里喷薄而出了。

“狗屁!”第一个跳出来反驳的是微草席上的袁柏清,他脾气火爆,实在无法坐视好友陷入如此境地,“都哔哔什么呢?校方都认定是一场意外事故了,谁还在那造谣?有本事给我站出来!”

他不嚷嚷还好,这话一出,蓝雨长桌边的男生顿时个个倏地立起。

“造谣?”一个声音喊道,“录音证据都有,被救了可他自己说的!”

“那也不是他故意害别人,天灾人祸,有人运气不好,凭什么是他背锅?”袁柏清拍了桌子,“别搞得你们有多正义似的,不还是那点旧仇吗,要决斗的话等考试结束我们微草随时奉陪!”

像是被他的话煽动,一时间微草席上也纷纷站起了大半。

两张长桌之间的气氛剑拔弩张,剩下的学生除了吹口哨看热闹的,自然也有想要息事宁人试图让教授出来控制局面的,可不知怎么此刻竟没有一个教授在大厅里,只能任由混乱扩大。而那些天生胆小的,负责分装食物的小精灵则纷纷蹿开,尖叫着躲进了桌子底下或柱子后面那些他们认为安全的地方——没能安全上片刻,有东西被打翻了,出来收拾干净是它们的本能。

刘小别看向打翻自己餐盘的人:蓝雨魁地奇球队的队长,一个平时几乎把卢瀚文当亲弟弟看待的大男孩,那双总是笑嘻嘻的眼睛里此刻正燃烧着冰冷的怒火。

“没错,是卢瀚文救了我。”他平静地说,“所以我会报答他的。”

“怎么报答?用几袋你家卖扫帚赚来的金加隆吗?”对方冷笑道,“给一个现在还躺在那没醒的人。”

刘小别没有反驳他的话,只是从口袋里掏出一卷羊皮纸来,当着所有人面前抖开——那是他早晨起来刚写就的。

惊呼再一次在人群中响起。

“……生命之债?!”


TBC


*诗是海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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