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军用卡车在石子滩上最后晃荡了一下熄了火，睡着后垂着的脑袋一下磕到边上人的膝盖上，有人把他推起来，摘下扣他脑袋上的黄呢军帽：“起来起来起来，也太能睡了你。”

周泽楷睁开眼茫然四顾，到了？

视线中黄少天抽身而起，长手长脚地第一个攀着车板跳下去，帽子戴回自己头上，对着茫茫草原伸了个懒腰。

一车年轻人纷纷动作起来，七手八脚把行李和自个折腾下车。然后面面相觑：以为是到了，却又觉得这片旷野太旷，怎么看都不是个目的地的样子。

“早着呢，”知道他们想什么的黄少天随随便便伸手一指前方的站台，“还得换乘。”

周泽楷眨了眨眼睛，边上吕泊远手搭了个凉棚张望，那条从牧草中无中生有的几条铁路已在视野中，目力能及的尽头是山，路钻出了地平线之外。

夏末可能是草原最好的季节。云块虽大却不沉，在地空中飞速地移动，直可日行千里，阳光的落脚点也随之不断改变。土地干燥柔软，草长过了最高点，却不至于没膝，被云遮挡时四下冰凉阴沉，过后边是一片恍惚的灿烂。

这是个地图上没有的车站。站牌上只有海晏两个字，下面一个蓝箭头，并不写站名。火车就停在那儿，只有几节车厢——原来是厂区的专用铁路。这会儿带队的魏琛也从驾驶座上下来了，哑着嗓子喊所有人事先都把昨天发的临时工作证准备好，让背枪的值班军警检查。军警喊他老魏，两人显然熟得很，一包烟塞过来捅过去的，检查却还是很细致，并不走过场。

“新人？”

“嗯。下个月还有一批。”

“今年来的不少。”

“再来就是来一批解决大问题的。”

“那也轮不着我呀。”

“那没准啊……老夫挑剩下的也能赏你几个！”

其余人听他们这对话，再看边上黄少天露一口白牙冲他们不怀好意地笑，顿时感觉自己像一群通过质检的猪牛被赶着去屠宰场有去无回了。然而不等他们毛骨悚然个够，黄少天就又挥手招呼人赶紧上车，还说这就一班车什么时候人来了就什么时候开，你们这一来都能混上专车坐了，厉害吧！

（不造有没人看出来是什么背景……叶黄之外就是周泽楷和黄少天友情向以及全员之类的吧……摸鱼随便先开个头，回去找出资料再写起来）